Antoinette_今天吃茶了吗

【TSN/SE/ME】Mirrors（十一）（毒液AU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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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文以示存活

这一章让我们来玩一个“大家来找Sean”的游戏233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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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2.

Eduardo正手忙脚乱地打着行李，突然听见敲门声，有点无奈地跨过摆了一地的杂物，到门口去迎来了意料之中的访客。

一个亚裔女生拎着一只猫包，心情颇好地跟他打了个招呼。

Christy和Eduardo同级，本来是他的一个前女友，两人恋爱谈得不算很愉快，可分手后神奇地发展成了闺蜜关系。

猫包里那只灰白色的大猫就是Eduardo的Lex。Christy是资深猫奴，Eduardo这个暑假因为要南下纽约城，租住的公寓条件也不好，就把猫托给了Christy养。

他飞往加州的航班没几个小时就要出发，可是就在今天早上，Christy突然临时通知他，要来拜访他一次，无论他怎么委婉地推说他下午就要出去赶飞机，Christy仍然很坚持。

Christy打开猫包放Lex出来，Lex喵了一声，叫得让人听来觉得无比委屈，然后立刻扑上来蹭Eduardo。

Eduardo怔怔地抱住Lex，揉揉肚子，挠挠耳朵。他不是不开心他家大宝贝亲近他，而是这一连串的举动和Lex平日高冷矜持的猫设不符。总不见得是被Christy家两只小捣蛋鬼传染了？

Christy自顾自坐下，毫不见外地从桌上的一盒可颂面包里拿出一个吃起来，“一早上赶着跑出门开车，早饭都没吃。”

Eduardo无比疑惑，“你干嘛那么坚持要来？再一个月多也就开学了。”

“就跟我发短信告诉你的一样，Lex想你了。”

Eduardo仍然觉得怪异，虽然从眼下Lex卖萌打滚求抱抱的状态来看，的确是这样，但Christy是怎么如此确定的？猫又不会说话。

Christy看上去也理解了Eduardo的疑惑，稍偏了偏头，自己反思了起来——对啊，她又为什么这么确定？又为什么要烧将近两百英里的汽油费开过来？但自己出门行动的时候，明明又无比坚定……

Christy咽下最后一口面包，摊摊手，牵强地解释道：“大概因为我和猫混久了，有心灵感应。”

 

 

33.

Eduardo出发去机场的路上，就发现天色很阴，刚踏进机场，便开始暴雨倾盆。

大厅里公示航班状态的屏幕上一片红黄，绝大多数航班不是取消就是延误。Eduardo有些焦躁地轻叹一声，发了一条短信给Mark，既是通知他飞机延误，也有点期盼Mark能跟他聊短信的心思。

想到之前Mark跟他说好，要去机场接他，Eduardo就抑不住嘴角的笑。可是短信发出后，虽然仅仅过了两分钟，但没有接到回应的Eduardo竟就开始有点坐不住了。

此情此景，他几乎下意识地等着脑海里冒出一个调侃的声音，共生体用着一种玩世不恭的语调剖析他的心理——可是一秒钟之后，他有点苦涩地意识到，Sean已经走了。

人无所事事的时候，脑子里面就容易冒出各种不着调的想法——等到这个念头成型的时候，Eduardo已经来不及扑灭它——他为了得到Mark，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？他的确在坚持自己的观念，自己的处事方式，但这一路走来，他终究还是有意识和无意识地做了许多自己不理解、乃至不认同的事情。而Mark也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说客，他也从来不愿意多和Eduardo解释为什么要做某件事、为什么某件事重要，而Eduardo会倾尽心力去做的原因，也仅仅是因为那是Mark要求地而已。

一个类似Sean的声音在Eduardo耳边分析着，虽然Eduardo很清楚共生体已经离开：他明白Mark对他的吸引力，虽然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人格格不入，可是Mark所代表的那种纯粹的逻辑和理智——正如Sean曾经分析的那样——Eduardo长于分析类的科目、是一个少时就小有成就的棋手，他所接受的训练、他所爱好的东西构成也反映了他的潜意识，而Mark的脑回路正是他的潜意识中所认同的思维方式。而Eduardo从小在一个规矩条框无数的富裕家庭中长大，可以说直到了大学时代，Eduardo才有机会深入接触到来自不同阶级背景的人，而正是因为Mark与Eduardo过去所知的那个圈子格格不入，才让他在Eduardo的世界中鹤立鸡群。换句话说，Mark的生活方式、言谈举止，从某种程度代表了对于Eduardo来讲十分新鲜、可也非常认同的一种状态。

然而不同就是不同，一段关系自相互吸引而始，可是维持它，却还需要两个人的努力，Eduardo并不是没有意识到，在这整段关系里面，都是他在向Mark靠近，而并没有见Mark的任何努力。就算是伴侣之间也不可避免会有分歧，可Mark没有弥合他们之间现有分歧的丝毫意向。而原本这次对于赞助商的争议，Eduardo已经不愿意一味遵从Mark的想法，要不是因为Sean过于激进、自作主张地迈了这一步，Eduardo真不知道这件事情会如何收场。

Eduardo又想到Sean，共生体是如何成为他所信赖的朋友，如何一步步运筹帷幄帮他和Mark走到了今天……他终究是亏欠Sean的，他怪自己那时为什么不能对Sean更好更耐心一些，甚至也开始忍不住怪Sean，为什么就可以那么轻易地告别离开……

在纽约城的狂风骤雨里，Eduardo在自己纷乱的思绪中迷失，虽然室内干燥温暖，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凉。

 

跟航司工作人员折腾了许久，Eduardo最终改签到了明天下午早一些的一班航班。纽约的时间已经入夜，Eduardo仍然没有得到Mark的短信回复，他试图打电话来确保对方已经收到，然而打了两次都无人接听。

Eduardo只得安慰自己，Mark一进入编程状态，是地震洪水都叫不醒的，只得再发了一条短信，告诉Mark新的降落时间。

精疲力竭的Eduardo在登机口旁边的长椅上蜷起身，闭上眼，只冀望着西海岸会是风清月明的好天。

 

 

34.

Eduardo的飞机之旅倒是意外地愉快，颇有点否极泰来的意思。

因为是临时改签，本来只有一个位置很憋屈的经济舱座，可是登机的时候，他的新登机牌居然读不出来，工作人员一番操作后，居然给他调换到了经济舱最前排，一个好歹可以舒舒服服把腿放直的位置。

而且似乎空姐也对他十分的客气，几乎每隔半小时就来问他要不要添饮料，服务得比他之前坐头等舱还要殷勤，就连发零食都慷慨地塞给他两份。

 

然而，他的心情，随着飞机降落在加州，再一次沉落下去。

Eduardo本来许了愿希望加州天气晴好的，结果看到舷窗外的瓢泼大雨，第一反应就是事情不会妙。

如果说本来Eduardo只是在毫无逻辑地胡思乱想，那当他急匆匆地往外走，看到空无一人的接机大厅时，他心里那些不大妙的预感就真正实锤了。

因为Eduardo的机票订得急，能选择的只有降落在离PaloAlto临近的大城市San Francisco，离PaloAlto还有近百英里的距离。当时他和Mark说的时候，Mark倒是毫不犹豫地应允下来，自己会去接他。

这下可好，本来以为Mark只是不屑于对已经知晓的信息回一个“知道”，结果他是真的完全忘到了脑后。

Eduardo下意识地拨通了Mark的电话——此情此景，说他不急不气是不可能的，可随着电话响了若干声无人接起，Eduardo已经暗暗开始祈祷Mark只要接了电话就好，只要Mark还理他，或者说……Mark这么久没理他，是不是出事？只要听到Mark的声音，确认了并没有事就好。

一连两个电话，都是无人接听，Eduardo心里的委屈、郁闷、担忧，全都纠结起来，让他忍不住眼眶发酸，周遭的一切都是陌生而冰冷，他茫然举步，也不知应该向哪里去。

 

仅剩的一点理智和常识引领着他走向有出租车标识的那个出口，可是这种狂风骤雨的夜晚，Eduardo竟没看到半辆出租车的影子。

大脑只剩一片空白，Eduardo还没开始想下一步的对策，远处就有暖黄的车灯疾速掠近，一辆出租车准确地停在他的面前。

开车的是个看上去心宽体胖的大婶，拉美裔的面相也平添了Eduardo的亲近感，后者非常自然地接受了这肯定是个正经司机而不是人贩子。

大婶自称是波多黎各移民，有着非常明显的西班牙语口音，与Eduardo的乡音颇有几分相似，更让Eduardo觉得温馨起来。

大婶问了地址，随后开始热情地嘘寒问暖，问Eduardo到这里做什么，路上顺不顺利。

Eduardo提到自己在飞机上获得的贴心服务时，大婶也连连点头，会心微笑，而当他模糊地提及Mark的创业项目，以及他这次的遭遇，大婶则黑了脸色，直截了当地跟Eduardo说：“我觉得你这个创业伙伴，真不是个东西。”

Eduardo自然还是下意识地为Mark辩护，说Mark已经很忙了，他理解，说Mark不拘这些小节，是干大事的人……

大婶只是撅了撅嘴，“你脸上的表情可并没写着你‘理解’。而且他干他的大事，可是你就要一辈子迁就他、任着他索取吗？”

后半句话问得略有点过了，大婶悄悄瞟向车窗，似乎也有点尴尬。而Eduardo的第一反应倒是反思自己对于“创业伙伴”的描述是否终究过于暧昧，让阅人无数的出租车司机看出了端倪。

 

 

35.

一路上都是大雨瓢泼，能见度极低，终于到了Palo Alto那栋小别墅的时候，外面的雨仍然半点没小。

Eduardo刚要开门出去，就被大婶喝止，“这么大的雨，我来找找有没有伞。”

她把驾驶座周边和副驾驶座的储物箱都翻了个遍，似乎并没有找到雨伞。

在Eduardo反应过来之前，她脱下外套，跨出车门，然后拉开Eduardo那侧的车门，把外套披在他的头上给他挡雨。

Eduardo连连推说不好意思，大婶则霸气地表示，看Eduardo怪不容易的，她帮一把也是应该，Eduardo再在这里推让，也只不过让两人一起淋更多的雨罢了。

大婶推着Eduardo去叫门，嘴里说着她得确认屋里有人才行，怎么能大半夜地把Eduardo一个人丢在大风大雨里。

 

Eduardo只按了一次门铃，很快便有人来应门。

开门的Dustin一脸惊讶，看上去是根本不知道Eduardo这时候要来。

Eduardo这时候心里已经明白，Mark估计是完全把他要来的事情抛在了脑后。

“Mark……”

Eduardo还没说完这个名字，大婶就中气十足地向屋里吼：“让Mark Zuckerberg滚出来！”

Eduardo视线所及范围内的程序员们都一脸惊悚——哪里杀出来这么一个彪悍的大婶？而Eduardo心里既有小小感动，也不得不感慨这大婶路见不平得过了头……等等，他难道刚刚在谈话中真的说了Mark的名字？还是全名？

客厅里的沙发靠背后面突然钻出来一个卷毛脑袋。被一个陌生的愤怒声音喊了名字的Mark睡眼惺忪地爬起来，愣了几秒才反应出当下的情况，他看见门口的Eduardo，愣愣地掏了口袋里的手机，不知道是看到了多少未接的来电和短信，嘴巴有些懊恼地微微张大。

让所有人更为震惊的是，那个大婶直视Mark，比了个中指，字正腔圆地骂了一句“asshole”，然后扬长而去。
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