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ntoinette_今天吃茶了吗

【TSN/SE/ME】Mirrors（九）（毒液AU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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共生体！Sean：一开始是Sean附身了朵朵，还帮朵朵追Mark，但之后。。。

（虽然忙的时候忙，不忙的时候懒，填坑的良心还是有一丢丢的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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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.

“……我们目前已经打进了百余家校园，覆盖的范围西至加州，南至德州。”

Eduardo热情洋溢地对面前的广告商介绍着Facebook的项目，可与他的一派热忱相对的却是对方的面瘫脸。

Eduardo看上去精神十足，可Sean知道Eduardo在过去三天里一共只睡了十小时不到，而且为了这个会面，是下课以后急急慌慌地冲上地铁，晚饭都没吃，才赶上的。

Eduardo这是仗着被共生体附身，在最大限度地利用自己现在的禀赋，可Sean同时也非常确定，就算没有他为Eduardo保驾护航，Eduardo照样会为了Mark强撑下来。

可是现在体力上虽然有了保障，面对一次次的拒绝，所造成的心理上的打击，却是Sean一时半会没法完全愈合的。

 

那个面瘫中年在会面的最后，终于挤出了一脸假笑，当着Eduardo的面关上了门。

Eduardo仍然维持着最后的礼节，说了谢谢和再见，貌若平静地走过两条走廊以后，在一个拐弯处停下，靠住角落的墙壁，一贯挺直的脊背略微垮下，第一次有了不支的样子。

可Sean感受得明明白白，就在这一场——三天以来的第七场——与广告商的谈话有了无疾而终的征兆的那一刻，Eduardo心头袭上的那种沮丧和绝望，如果宿主的情绪可以被视作共生体的空气，Sean大概早已经被Eduardo的这种情绪溺毙。

Sean有那么一瞬开始质疑自己错了——他费尽唇舌，才让Eduardo放弃了带Mark一起来见广告商的想法。拜托，Mark那种糟糕的穿着、直白到刻薄的说话方式，还有他本身对广告这个方案的不赞成，足以让任何谈话在开始两分钟后告吹。随之而来的必然是Eduardo和Mark之间的矛盾，以及Eduardo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努力被Mark毁于一旦后，该是什么样的心情。

可是现在，Sean倒怀疑让Mark来才是更正确的做法。所谓长痛不如短痛，两分钟吃一个闭门羹也比Eduardo现在这样苦苦游说半个小时却毫无成果来得好，而且那时候的罪魁祸首会是Mark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……Eduardo强烈的自我怀疑毫无保留地被Sean察知，让Sean心痛如绞——他姑且将自己身上功能最为近似的那个维生器官称作心了。

“Eduardo。”共生体轻轻叫宿主的名字，在刚刚的面谈中，Sean全程保持沉默，因为他早就知道Eduardo的坚持，如果他插手了，就算谈下来了，也是Sean的成功而不是Eduardo。Eduardo本来就对这类事情敏感——因为这涉及到他和Mark的关系，他如此疑惧，生怕Mark实际喜欢的灵魂是Sean的，而不是他Eduardo的。

“Sean……”Eduardo条件反射地回应，却组织不出语言。可他的所思所想早已通过心理活动被Sean悉数察知：为什么我那么努力地跟他们摆数据，我拿出了那么真诚的态度，给了他们那么好的条款，为什么他们却无动于衷，是不是我的谈判技巧本身就有问题，难道我之前掌握的经验和理论就一文不值？

“不是你的问题。我见过硅谷，你的商业素养在那里都起码能排一个中等偏上。问题并不出在你的身上，而是在他们的身上。Facebook本来就处在一个新兴的行业，而你们的创意又那么新颖，跟这些半截入土的老古董说，等于是对牛弹琴。如果一定要说你有什么不足，一则就是你的确欠缺实际经验，二则是你自己对这个行业的理解，也不足以深入浅出地对一个外行解释明白。”

Sean一口气说完这么多，转瞬心虚，生怕自己用了半个过重的词。说起来这几天连让他大吃大喝的机会都没多少，他深感自己已经到了营养不良的边缘，连脑子都不如过去转得快了。

从Eduardo的反应来看，似乎他对这番话接受良好，并且认真地思索起来。

“Sean。”Eduardo又叫了一声，声音疲惫，又带了Sean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的依赖。

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沟通，Sean已经知道，Eduardo这次是放下了自己的坚持，在寻求他的帮助。

可是Sean却并不乐于这样，因为这已经再明确不过的说明了，以Eduardo心里的优先级来说，Mark是第一位的，甚至他和Mark之间的关系都能靠边站，至于Eduardo自己，还不知道要再排后到第几顺位去。

如果Sean这时审视一下自己的优先级，同样会发现自己排的顺位同样不平衡到触目惊心——

Eduardo，Eduardo，永远会是Eduardo，远远高于其他任何的一切。只要Eduardo好，只要Eduardo顺心，怎样都可以。

 

 

25.

Sean没想到自己同样在和广告商的战斗中告负，只不过在后面他主导的两个会面中，他分别坚持了比Eduardo长一倍的时间。

Sean承认自己是关心则乱，他本不该出现这样的判断失误——商人是逐利的，就算他把互联网行业讲得五岁孩童都能懂得，只要他们对盈利前景存在疑虑，同样不会接受他抛出的橄榄枝。

一辈子坐井观天的青蛙，你给他讲大千世界，他只会当你无稽之谈。因为没有亲眼见过，因为没有那样的智识和远见，他永远不会消除对井外世界的忧虑。

其实在最后一场会面中，Sean靠自己的口才几乎得手，可是对方开出的严苛条件让他无法接受。

此时的Eduardo已经几乎在情绪崩溃的边缘——学校里繁重的课业、期末考试的临近，连日和广告商会面的疲惫、一次次洽谈失败的打击，还有急于在Mark面前证明自己方案可行的迫切——如果全凭Eduardo做决定，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应下这个广告合同。哪怕是一场惨胜，也足以作为救命稻草。

可Sean甚至不觉得这是一根救命稻草，这是饮鸩止渴，是毫无必要的自杀行为。

根本配不上Facebook身价的赞助额、繁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广告投放方案，还有霸道的排除一切其他赞助商的条款。

Sean拂逆Eduardo的意思，说了不。

两方各执一词不愿让步，最终谈判破裂，那个老男人一脸阴鸷地送Eduardo出门的时候，还阴阳怪气地送了一句“祝福”：

“年轻人呐，别跟我说什么价值亿万的未来产业，我做了一辈子脚踏实地的生意人。什么这个那个企业的案例，什么改变世界……至少当年所有参与那什么Napster的人，估计都不会欣赏自己那时的决定。”

Sean发誓，要不是看这人太恶心，下一秒肯定会变成他的口中食。

 

“Sean！为什么不接受？！虽然价钱低了一点但好歹是一个开始！”

Eduardo的愤怒在Sean的意料之中，共生体没有忍住，选择了据理力争：“低的不是一点两点，而且他提议的条款，是今后三年都不允许换广告商并且不许引进新的广告商，你知道三年以后的Facebook会……”

“会破产！如果没有新的资金来源的话！”

“你想要资金，我……”

“Sean，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。”

Eduardo只说了这么一句，虽然其他很多负面的话在他的脑海里掠过，Sean也已经察觉到了这些念头，可是他仍然很感谢Eduardo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。

他发现Eduardo现下的心理活动很复杂。对于他的帮助，Eduardo是感谢的，但同时也生气Sean在紧要关头让合同告吹。而Sean不乐于见到的是，Eduardo反而从这两次会面中发现了成功的可能，进而也就更不容易放弃这个思路。

身在局中，又有了挂碍，Sean一时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合适的解决方案，并且现在也不是最佳时机。

于是他只好用最嬉皮笑脸的语气对Eduardo提议道：“明天就要开始考试了，跟广告商的折腾也该告一段落了。我们去吃意大利菜吧！然后再找家墨西哥餐厅打包一份卷饼一份塔可好不好？”

 

 

26.

相比而言，考试期间的两周无比宁静，Sean觉得他之后肯定会怀念这段时间。

同时他也得惊叹一下Eduardo的学习能力。他是主动提议帮Eduardo作弊的，可是被坚决拒绝。就算还有其他那么多事情要操心，同时导致学习和复习时间也相应减少，Eduardo作答的正确率仍然高于另外起码90%的学生。

Sean同样喜闻乐见的是，就连Mark这两周也格外本分，毕竟这时候他还没见Facebook前景大好就果断肄业，人在学校混，考试总还是要过的。

 

但在Mark和Eduardo双双考完的那天晚上，两人一起上演了一场干柴烈火的生命大和谐。

地点仍然是在Mark那间破寝室——Mark至今没进过多少次艾略特的门，主要原因是——他不受Eduardo的猫待见。Lex一看见他，就会张牙舞爪地炸毛，分分钟要扑上去给他脸上来几个血道子。

Sean偶尔想一想还是会想笑，虽然他和那只性格臭屁的猫一样合不来，但好歹在这个问题上他们是同一阵线的。

可在Sean收回思绪，鲜明地感知到自己藏身的床底上方的动静时，又半点笑不出来了。

共生体气得在床底炸成一个刺球，并且大口吸入着对自己来说是致命的氧气，结果差点在外面憋死。

情急之下，Sean挑战了自己的生物极限，成功附身了一只飞蛾，并且窜起来狠狠叮了Mark的后颈一口。

然后他正巧从这个角度看到Eduardo意乱情迷的失神表情，整个共生体都不好了。
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