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ntoinette_今天吃茶了吗

【TSN/SE/ME】Mirrors（六）（毒液AU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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共生体！Sean：一开始是Sean附身了朵朵，还帮朵朵追Mark，但之后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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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.

“我们说到打进别的学校，但是不少学校已经有它自己的校园社交网络。”

“要不……我们不直接尝试打进这个学校，但去找它周边所有的学校，让Facebook先进入那些学校，然后这所学校的学生就会开始在Facebook上看见他们自己的朋友，进而……”

Eduardo提出建议时，听上去仍是处于思考的过程中，然而事实上这个点子已经在他脑海里盘旋了一天。而且和广告的问题不一样，Sean对于这个点子是万分赞同。

“他们就会转而使用我们的网站。”Mark立刻领会，看上去这个点子也合了他的心意，锐利的唇线终于勾出一个微笑的弧度。

Mark坐在沙发上，腿大剌剌地跷在茶几上，Eduardo心情颇好地弯下腰，用膝盖撑上沙发垫，在Mark脸颊上献了一个吻。

Mark直接伸手勾住Eduardo的脖颈，把Eduardo带得侧身倒在他身上，捉住了Eduardo的嘴唇，更加用力地亲吻。

趁着气氛合适，Eduardo鼓起勇气向Mark提起了网站盈利的事。

可是接下来这番谈话，却没有朝Eduardo所期盼的方向发展。

 

Eduardo不敢相信，Mark的说法和Sean如出一辙。

“我不知道它能成为什么……我们只知道它很酷，可广告一点也不酷。就像时尚一样，它会继续演进、发展。”Mark的眼神里已经渐渐显出不耐烦，语气则是盖棺定论式的下沉，就好像Eduardo不能领会“1+1=2”这样简单的公理一样。

在这一番不太顺利的对话中间，Eduardo走到小冰箱前，从里面拿了啤酒。他原本拿了两瓶，再明显不过要给Mark一瓶，可Mark也马上自顾自地从冰箱里拿了自己的啤酒。

从纯粹客观的角度，Sean非常赞同Mark清晰的思路——可现在他无法客观，他用了一大半的精力生气Mark对待Eduardo的态度，剩下一小半的精力在压抑他这些天时不时涌上的扑出来整吞了Mark的冲动。

对Sean的情绪一无所知的Eduardo被Mark斩钉截铁地否决后，只是无奈地扶额，胳膊肘撑在壁炉架上，无意中看到了一封展开的信件。

他原本并不会细读，可映入眼帘的几个关键词吸引了他的注意。

信件的措辞非常严厉，写信人指责Mark创建theFacebook是剽窃了他们的创意，直接给了Mark扣了知产侵权的帽子。

Eduardo的眉头蹙起，“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的？”

“大概十天前，就在网站发布后不久。”Mark的语气是Eduardo难以置信的轻描淡写。

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

“收信人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。”

Eduardo的烦躁、受伤和惊慌如同洪水一般侵袭着Sean的五感，Sean简直不敢置信Mark还是一副无所谓甚至不耐烦的样子。

“这上面说Facebook的点子是来源于……”

“I know what it says.”

“Did WE?”

“Mark，认真一点，这封信意味着我们可能会面临起诉！”

Mark冷静以对：“不，它说的是‘我’可能会面临起诉。”

两组问答，“我”与“我们”的称谓对比，已经让Sean的怒气值又上了一个台阶。

对于Mark而言，Facebook是他一个人的造物，Facebook的创立和发展，自始至终只是他一个人的事业。

Eduardo心里还那么纠结，觉得自己能成功和Mark发展成恋爱关系，是靠Sean提出了合Mark心意的建议，现在想来都有些讽刺。

意见相合只是个加分点，用Mark本人的话来说，用来创造“气氛”而已。

从Mark拉Eduardo入伙的那一刻起，Mark的期待并不是一个可以和他平等地坐下来讨论事情的合伙人，而只是因为他欣赏Eduardo的人格，并且Eduardo恰巧有丰厚的资本。

恋爱关系是两个人的关系，可是Facebook这项事业，Mark从一开始就没把这当成两个人的事业。

 

两个人类对Sean的心理活动毫无所知，还在就信件的内容本身争议。

“这是律师函！他们必然是有一定的依据……”

“这个律师不过是他们家的法律顾问，他们的依据只是他们搞的Harvard Connection很烂但我们的网站很酷！”Mark终于也提高了音调，一副不愿意和Eduardo继续对话的姿态，“Wardo，我根本没有用他们的代码，我发誓，一点点都没有用。比方说，一个人造了一把很棒的椅子，不代表他就欠所有曾经做过椅子的人的钱！”

原本处于盛怒之下的Sean，在听到Mark的后半句话时稍稍转移了一下注意力，思考起这件事情背后的法律原理来。

“You know what? He's got a point.”Sean忍不住在Eduardo脑海里插话。

“你不要插嘴！”Eduardo现在如此沮丧，忍不住把本该默想的话吼了出来。

Mark有些不解地挑了挑眉，他理解Eduardo此时有想要打断他讲话、夺回话语权的冲动——虽然这种冲动在他看来并不合逻辑——可是他持续讲话的动作在英语上使用“插嘴”一词并不准确。

“Eduardo，问他收到这封信后有没有采取什么措施。我们现在需要解决问题。Edu，冷静。”

Sean让他冷静，声音坚决却又温柔。说来也怪，Eduardo原本被各种情绪虬结起来的思路还真的因为这句话而少许清明了些，他按照Sean的建议问出了这句话。

“我去学生法律服务中心找了个三年级的法学生，根据他的建议我回了信，我告诉他们，在他们带着这个点子找到我的时候，我表达了我对他们这个项目的疑虑，包括代码、硬件、推广等等的问题，就在后面一页。”Mark简单地打手势让Eduardo翻到后面一张。

从Sean 的角度，他现在倒是明白了Mark在和Eduardo的第一场情事过后，看了那封邮件后急急慌慌地是去做了什么，以及为什么他就把Eduardo扔在那里不管——但还没等这个理由为Mark开脱分毫，Mark眼下的态度足以让Sean对Mark的印象更加糟糕。

Eduardo对这方面的法律问题并不熟悉，Sean透过Eduardo的视线读完整篇回信后，认认真真地在Eduardo耳边分析：“这封回信写的是有道理的。其实从根本上来说，知识产权的侵权侵犯的根本不是一个‘点子’——就像一个人说要制造椅子，就像要创立一个社交网站，而是这个点子的载体——比如一把椅子具体的设计、外形、角度，如何符合人体工学，比如这个网站具体使用的代码、界面。Edu，相信我，不会有问题的。别忘了我曾经经历过Napster的诉讼——当音乐文件的那些字节重新组成一个音频文件的时候，这就成为了载体。就是因为涉及到新技术，他们在载体是否必须有形上产生争议，才会让那场诉讼旷日持久——而现在你们的Facebook，连第一道禁区都没有跨进去，你们没有复制任何人的东西。对于知识产权的保护，It's the bottle that's protected, not the wine.”

Eduardo稍稍宽了宽心，可是难过的情绪几乎没有半分缓解。

“你为什么不把这封信给我看？”

其实这才是Eduardo最在意的——就算遇到了再严重的问题，他们本可以一起去解决面对，可是Mark却选择了把Eduardo排除在外。

Mark的态度仍然是淡淡的抗拒：“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
Eduardo正在努力压下他的情绪，深吸口气，蹲在Mark身边，“如果有什么问题，无论什么时候，你都可以跟我说，我都愿意帮忙。这是我们共同的事情。”

这个时候的Sean觉得，如果他是Mark，一定会忍不住上去拥抱亲吻Eduardo——甚至他都想化成人形亲自去抱住他。

可是Mark却仍然是一副冷淡的表情，无动于衷。

 

Sean从Eduardo的脑海里读出来，Eduardo想问Mark的下一个问题是“还有什么事情是你想告诉我的吗”。

可是从现在的情形看，Eduardo满怀真心问出的这个问题，只会得到Mark不屑一顾的回答。

他不能让Eduardo问出这个问题，他不能让Mark有继续伤害他的机会。

他得让Eduardo离开这里。

同样重要的一个理由是，他得让自己离开这个随时可能忍不住生吞了Mark的环境。

 

Eduardo正要说出那句他想说的话，却在发出第一个音节前突然感到呼吸不畅，就好像有人扼住了他的脖颈，导致他浑身都像一个气球一般，因为无法换气肿胀起来。

“Eduardo……”他听到Sean痛苦的声音，“你快离开这个地方，跟着我走，不然我大概要没命的……”

Eduardo吓了一跳，既然Sean都说成人命关天的事情了，他只好匆匆跟Mark说了句“我先走了”，就抓起自己的外套和包，带上了门。

Mark有些迷惑地盯着那扇怦然关上的门，从他的观察角度，Eduardo是再明显不过地负气离开了。

他不是很理解为什么Eduardo以这么不理智的态度进行以及终止对话，但Eduardo生气了这一事实还是让他有些心虚。

 

 

14.

“Sean，你到底是怎么了？”

狂奔下柯克兰的宿舍楼梯，Eduardo发现刚刚的窒息感稍微减轻了一些，却仍然鲜明。

“我猜是你今天晚上吃了太多甘蓝……我现在这样类似于你们人类术语中的过敏反应。我早就跟你说过，对于我这一族，地球上的蔬菜等同于垃圾食品。”

“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？”

“吃肉。吃很多很多的肉。”

Sean说话的内容荒诞，但语气听上去倒是不容置疑的正经，于是Eduardo立刻想起离这里最近的那家炸鸡店。

Sean察知了Eduardo的想法，忍不住激动地欢呼出声：“好！我们去吃炸鸡！”

他的语气对于一个急病的人——或者共生体——都太过兴奋了，不过Eduardo无暇质疑这一点。

 

 

15.

二月的波士顿最为严寒，晚上九点的时分，路上行人寥寥，就算偶尔有人经过，多半也是全副武装地加快脚步。

幸而如此，并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穿着单薄的身影躲在街角猛啃一桶炸鸡。

“刚刚那一块辣得不均匀……不过这家店总体品质还是可以的。”

听到Sean已经有闲心发出这样的评价，Eduardo稍稍放心了些，不过仍然兢兢业业地大口咬着手上的鸡腿。

“你感觉好一点了？”

“好多了。我非常确定是那些甘蓝的问题。可以吃慢一点了，我还要品品滋味。”

随着Eduardo心情的放松和动作的放慢，刚刚和Mark争执的记忆又重新回归，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。

他并不是没有察觉，Mark同意他的建议，或者有一些本质上是Sean的建议，仅仅是因为他或者Sean恰巧和Mark想到了一块去，而对于任何不同的建议，Mark根本就不打算理会。

就好像Mark从来只把Facebook当成他自己的事情一样，Eduardo再努力，顶多也只有锦上添花的份，除了资金贡献以外，给不了任何实质性的帮助。

“Sean……我不好吗……我还有哪里做的不好……”

他对于Mark而言，是不是始终不够好？

Sean化出人形，从身后抱住Eduardo，温柔而强硬地打断他的话头，“胡说八道。你明明那么好……我见过那么多的人类，读过无数的意识，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聪明，善良……不，这些形容词都不够——对了，完美，你简直是完美的。”

“Sean……没有人是完美的。”Eduardo下意识地自谦，可内心仍然禁不住为Sean的语气而羞怯地悸动。他的确无比庆幸，Sean现在就像他最亲密的朋友，一直能理解、支持他。

“Eduardo，你……”Sean在没组织好语言之前就开了口，然后只得强行找了句话，“你继续吃啊，我还饿着呢。”

为了佐证这句他胡乱编的话，Sean探头越过Eduardo的肩膀，咬了一大口Eduardo手里的鸡腿。

他们的脸颊相贴，唇角仅有一寸之遥。

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，Sean意识到自己再也不愿意松开这个怀抱了。

他着实感到饥饿，不过饥饿的对象并非食物。

他知道，他有麻烦了。

TBC